ars/潤翔 不當魔女的魔女

*J禁,潤翔

*架空,篇名是設定來源,第四季第40集

 

 

 


 

那間房子藏在巷子深處,滿滿的綠蔭垂出圍牆,午後的暖陽揉在溫柔的綠色裡,將樹蔭投影在乾淨的木頭延廊。松本站在有些生鏽的紅色信箱前,信箱上刻著淺淺的櫻井二字,裡頭塞滿了邊角泛黃的信件。

 

 

屋裡的人注意到了松本,有些慌忙地放下正在整理的紙箱,套上放在廊邊的木拖鞋,從光影濃烈的深處走來,邊將捲上肩膀的襯衫袖子放下。

 

 

“有事嗎?”那個人笑著問,露著好看的牙齒,前髮因為汗水而沾在額頭上,眼睛水水亮亮的帶著笑意。

 

 

“我找櫻井教授,學校有信件要交給他。”

 

 

對方愣了一下,但很快又恢復笑容,他伸出手接過松本手上的信封,又說:“謝謝你,要不要進來喝杯茶再走?”

 

 

 

木製的房間還保留著舊有的模樣,鑲嵌式的玻璃窗櫃裡擺了許多帶有年代感的東西,由木條拼起的地板還甚堅固,但踩在上頭仍會發出木頭鳴叫的聲音。屋子裡比外頭涼了很多,從敞開的延廊吹進了微風,風裡帶著淡淡的草香和薰香。

 

 

“抱歉,屋裡很亂,我上星期才剛搬來。”男人拉開了椅子示意松本坐下,然後從櫃子裡拿出樸素的透明茶壺,問:“紅茶可以嗎?雖然我也只有紅茶就是了。”

 

 

“可以、謝謝你。”

 

 

流理台的玻璃馬賽克在窗外陽光的照射下反映著不同程度的淡藍色,那個人背對著松本,將茶壺裝滿水,放在瓦斯爐上,松本這才看見他背後因為流汗而染濕了襯衫,陽光將他的輪廓照得淺淺的,好像他無法攔截光線一般,那麼乾淨透明。

 

 

 

“請問、你是櫻井教授的孫子嗎?”松本問,而對方則是轉過身,若有所思地看著他,扶著洗手台的手腕上有淡淡的錶帶曬痕。

 

 

 

松本今年才剛成為學校的助教,打雜的事都落在他身上,包括送信給不顧學校挽留便突然辭職、往後任性地失聯了幾十年的宇宙科學教授,和這個櫻井有關的人早就不在學校裡了,松本卻還是被命令絕對不可以隨意棄置校務信件,他只好找上信封寫著的地址。

 

 

 

那個櫻井如果還在,最少也得八九十歲了,眼前這個男人頂多也才三十出頭吧,而對方只是瞇著眼睛笑了笑,並回答道:“我叫櫻井翔。”

 

 

“果然是這樣。”松本笑道:“……我是松本潤,請多指教。”

 

 

櫻井笑了起來,彎下身從抽屜裡拿出茶包,放進煮滾的開水裡,清爽的茶葉香氣立刻滿溢在空氣裡,隨後便替松本及自己倒了一杯,然後在松本對面坐下。

 

 

“他很久以前就搬離這裡了。”櫻井拿起茶杯,深深吸了口氣,滿足地微微笑著,松本學他也將茶杯湊近,仔細地聞著茶葉稔出的氣味,苦澀但揉著一點果香,是和純粹的日本茶截然不同的味道。櫻井的眉眼間總是帶著一點正氣凜然,偶爾卻又有挑逗的笑意,松本忍不住一直盯著他的眼睛,而櫻井也不避諱地回望著他。他補充道:“你放心,信件我會交給他的。”

 

 

松本笑著點點頭,又問:“櫻井さん在搬來這裡以前,是住在東京嗎?還是外縣市?”

 

 

 

“回來日本以前是在英國,更之前是地中海那裡,出國以前我住東京,但我也曾經住在九州。”

 

 

 

“真帥氣啊,環遊世界嗎?”

 

 

 

“不如說是不知不覺就去了那麼多地方吧,生活一段日子去習慣那個地方,時間到了便往下一個地方去。”櫻井乾淨的手指輕輕碰著杯緣,微笑著說:“因為和月亮不一樣,其他地方的星星和在日本看見的是不同的,你了解嗎?”

 

 

 

“……櫻井さん也觀星嗎?”

 

 

 

“是啊,明天晚上望遠鏡就會寄到這裡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松本準備要回去的時候被櫻井留住了,換上了外出的衣服,說他忙著整理東西,都還沒有看看這裡的環境,正好順路送松本回學校。他坐在廊邊低頭綁著鞋帶,頭髮因為動作而輕輕晃動,松本幾乎脫口而出要催促他快一點,莫名其妙地對這個男人以及他的周遭感到懷念,就像曾經自己也活在這裡一樣。

 

 

 

“學校附近我還算熟,要不帶你去那邊看看?”

 

 

 

“我……不想過去學校那裡,方便的話,帶我去四丁目那裏走走吧?”

 

 

櫻井對所有的東西都感到好奇,眼神像是第一次見到彩色糖果的孩子,可是那樣的雀躍裡卻絲毫沒有任何陌生,他知道該轉進哪條巷子,知道哪裡住了什麼樣的人,知道的甚至比松本還多。

 

 

傍晚時櫻井在商店街買了兩個可樂餅,然後塞了一個到松本手裡,邊咬了一大口。

 

 

“謝謝。”

 

 

“有時候就是忍不住……每次搬家後都會胖個兩公斤呢。”

 

 

松本笑了起來,也將可樂餅放進嘴裡。

 

 

 

 

“我就送到這裡吧。”

 

 

櫻井沒有跟到學校,在好幾個路口之外就說要回去。

 

 

“謝謝你。”

 

 

“明天望遠鏡送到後,松本さん也一起來看吧。”

 

 

“可以嗎?”

 

 

“希望你能過來一起看。” 

 

 

松本愣住,過了一會兒才開口說:“知道了,我會過去的。”

 

 

櫻井滿意地笑了,揮揮手轉身就走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松本回到學校後被上頭罵了一頓,明明讓他花了一個多小時到櫻井教授家送信,卻責怪他偷懶浪費時間,系裡的人總是偷偷說松本是僥倖得到這份工作,結果卻還是只能幫忙跑腿,手邊的論文被退了四五次,指導教授也對他不理不睬,沒有能聊天的對象,對家裡也不好說什麼……好像所有人都看他不順眼一樣,將他孤立在這麼喧鬧的世界。

 

 

好寂寞,原本根本沒這麼想的。

 

 

隔天晚上松本因為修改論文而沒有去找櫻井,自嘲似地心想他大概也只是隨口說說吧,那樣獨立自主的人,在世界的任何角落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,那樣的櫻井和自己是不一樣的,他大概也曉得了,一個負責送信打雜的傢伙有什麼好期待的。

 

 

 

(希望你能過來一起看。)

 

 

 

松本曾經希望自己成為太空人,希望能夠親眼看見宇宙,有好幾個希望能夠見面的人,有數不清的希望能去的地方。

 

 

 

一個人很難懇切地希望已經擁有或輕易能夠擁有的事物,願望是那麼容易增生的慾望的堆積。

 

 

 

那麼特別的人,會有這麼小的希望嗎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松本再到櫻井家,已經是四天後。工作半年的第一次短假期,松本老早就規劃好了珍貴假日的每分每秒都要盡情地放鬆玩樂,他背著該去海邊的那些行李,卻在到了車站之後,直接在門口的巴士站搭上了往這個城市的車。最後他就這樣站在門口遲遲不敢進去,外頭的信箱已經被清空了,屋裡的紙箱被移到院子角落,而走廊的一邊多了一台中型的天文望遠鏡。

 

 

 

這個地方在改變,慢慢地染上了櫻井的生活,他的習慣和他的味道。

 

 

 

“松本さん。” 櫻井從身後叫他,松本轉頭便看見櫻井拿著一袋蔬果站在後方,頭髮上沾了一片淡紫色的花瓣,而他好像沒發現,他笑著說:“你終於來了。”

 

 

“嗯、不好意思。”

 

 

“沒關係、快進來吧。”櫻井經過他身邊的時候散著微弱的玫瑰香味,空著的那隻手推開矮門之後輕輕地碰了下松本的手臂,松本突然覺得過往的現實生活該不會才是一場冗長的夢境,而現在他無意識地醒過來了。

 

那一瞬間竟然有種“太好了”的感覺。

 

 

 

櫻井隨意地把蔬果放在水槽裡,招呼松本在上次的位置坐下,然後從冰箱拿出市售的綠茶,倒進放了冰塊的杯子。

 

 

“我還以為松本さん不會來了。”

 

 

 

“抱歉、因為論文的事……”

 

 

 

“沒有關係。”櫻井喝了一口綠茶,松本看見他的喉結因為吞嚥而震動,放下杯子的時候裡頭幾乎只剩下了冰塊。隨後他有點撒嬌似地噘起嘴,說:“我到現在都還沒看星星呢。”

 

 

 

“什麼、為了我嗎?”

 

 

 

“嗯、為了松本さん。”櫻井笑了聲,正經八百地道:“說好了一起看的,自己先偷看多沒意思。”

 

 

 

“櫻井さん真是個好人。”

 

 

 

“松本さん也是,是個很認真的人吧。”

 

 

 

“……我也只有認真這個優點了。”

 

 

 

櫻井輕輕笑著,說:“能夠當個認真的人是很困難的。”櫻井起身,將杯子沖了水放在台子上,而松本則跟著站起來,上前遞了杯子給櫻井,他洗完杯子並轉過身的時候就在松本面前,漂亮的眼睛藏著琥珀的顏色,松本伸手摸上他柔軟的頭髮,櫻井沒有逃開,只是看著他。

 

 

 

松本終於替櫻井把頭上的花瓣拿下,說:“沾到花瓣了。”

 

 

 

“謝謝。” 櫻井走過他身邊,說:“現在還太早了,松本さん先休息吧,我還得整理一些行李。”

 

 

 

松本點點頭,在房裡隨意走動著,拉門上的玻璃將陽光過濾成門框的影子,客廳中央的編織地毯是淡淡的咖啡色,溫暖不刺腳,沙發和茶几都是復古的款式,不知道是櫻井自己的品味抑或是為了配合這間房子,這裡的空氣和時間都流動得十分緩慢,像回到了過去,可松本根本不曉得這裡的過去是什麼樣子的。沙發邊的書櫃擺滿了各種書籍,松本走了過去,隨手抽出一本翻看,在最後一面的空白頁看見了用鋼筆簽上的深藍色署名。

 

 

 

-櫻井,1925-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日落後一小時。

 

 

 

櫻井彎著腰看著望遠鏡視窗,一邊調整著距離,然後起身對松本招了招手,松本靠了過去,彎下身,從鏡頭裡看見了濃縮成一個視窗的宇宙,星辰鑲在濃黑色的深處,相隔幾千萬光年遠的亮光全部聚攏在一起。

 

 

 

“……好漂亮。”

 

 

 

“雖然肉眼無法察覺,但每一秒所看到的宇宙都是不一樣的,永不回頭地膨脹,把星星帶離我們,但它們的光芒還是努力地奔向這裡,也許其中幾顆星星已經在千萬光年外的地方死亡了,光線卻還是獨自旅行了幾千萬年來到這裡,也許從沒有人觀測到那瞬間的殞落,但總有天會有個人知道……這樣想就很浪漫、對吧。”

 

 

 

松本抬頭毫不客氣地笑了出來,櫻井難為情地推了他一下,說:“等等、為什麼那樣笑啊、別笑了。”然後揉了揉頭髮,自嘲地說:“唉、說教的老習慣總是改不掉。”

 

 

 

“我……” 松本突然開口說:“我總覺得已經認識櫻井さん很久了。”

 

 

櫻井沒說話,他的笑聲是那麼低沉舒服,松本收起笑容,上前抓住櫻井的手臂,在沒有任何燈光的昏暗的走廊上櫻井的眼睛映照著自然微弱的光線,泛著水光就像是從遙遠時空旅行歸來的星辰。松本側頭輕輕吻上櫻井,心裡像在思考也像在回憶般地著他的名字,櫻井翔、櫻井翔……

 

 

 

 

 

松本醒來的時候櫻井不在,平常總是淺眠的他很久沒睡得這麼沈了。在屋裡繞了一圈都沒看見櫻井,只在客廳的桌上發現一張紙,寫著:等我回來。

 

 

松本想起昨晚,想起坐在廊邊的感覺,想起了望遠鏡裡那個星座的樣子,還有和櫻井翔的吻。

 

 

他是個不可思議的人。

 

 

外面吹起風了,松本的短髮輕輕地振著,紙條飛到了桌下,而櫻井的允諾是那麼有重量。松本總覺得櫻井要回來,沒多久他就聽見踩在庭園落葉和草上的腳步聲。

 

 

“松本さん,早安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松本沒向任何人提過櫻井,只是簡單的和家裡報備找到了便宜的房子所以要搬家了,地址和電話記得改。他的行李很少,只帶了衣物和一床棉被,剛來的那天櫻井買了一桌的食物,坐在一如往常的位置上。

 

 

松本還在學校裡,去年年末終於交出了論文,研究經費總算撥了下來,他也不再當助教。櫻井還是一樣總是待在家,每天和松本一樣埋頭研究宇宙好幾萬光年遠、感覺和自己不相關的那些事情,日子過得很緩慢,慢得好像感受不到流動,但轉眼間什麼都不一樣了。

 

 

櫻井經常坐在走廊上,發呆似地盯著外面看,看見松本的時候都會拍拍身旁的位置說:“過來這裡。”

 

 

然後松本就靜靜地坐在他旁邊,偶爾攬他的肩膀抱他厚實的身體,偶爾吻他。

 

 

“你喜歡我嗎,松潤。”

 

 

“……喜歡。”

 

 

“不會忘記吧?”

 

 

“擔心嗎?”

 

 

櫻井笑了,說:“……非常擔心。”

 

 

他好像變得越發不安和多愁善感,漂亮的眉宇間多了一點不合年紀的過分憂鬱,松本有時候會笑他住在這種房子裡連內心也會跟著老化的。

 

 

 

 

隔年春天松本要參加朋友的婚禮,櫻井不願意去,直說你不好介紹吧乾脆不去了,幫我帶點好吃的回來就行,然後從衣櫃深處拿出自己的領帶,替松本繫上,弄得帥氣一點,他笑道。

 

 

其他人老是在問松本怎麼一把年紀了還沒對象,搬到獨棟房子裡多孤單啊,松本只是笑笑說,才不孤單。他這樣回答的時候自己是怎麼想的呢,每個人都以為他自己生活,可事實上他已經很長時間不是一個人了,腦中浮現了櫻井坐在房間裡的樣子,松本さん、松本さん,偶爾還開玩笑地像以前那樣叫他。

 

 

櫻井總說這個世界是因為有思考才有存在,在宇宙膨脹還仍然被認為會導致全人類毀滅的那個時候,他就常常在想,沒有人也沒有思考了,這個世界變得怎麼樣好像就沒有意義了,然後他和松本說,如果你不想著我,也不和任何人分享我的事情,我的存在可能就不是真實的,因為只有你在記憶我,但你的記憶不會永遠都正確。

 

 

“因為你看……”櫻井笑道:“已經沒有人記得櫻井教授了,對吧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松本的年紀慢慢趕上了櫻井。

 

 

 

他很早就發現了,櫻井沒有跟著歲月一起變老,松本的鬢角已經搶先染上了很淡的霜白。

 

 

松本找到了櫻井藏在房間上鎖抽屜裡的盒子,裡面放著很久以前的信和照片,來自世界各地,給各個不同的櫻井。

 

 

他問櫻井怎麼回事,櫻井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口,當天晚上便從家裡逃了出去。

 

 

回來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星期,他的頭髮有點長了,嘴邊和下巴都長了鬍子,松本看見他的時候蹲在地上哭了,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,櫻井有些沙啞的聲音笑他,都幾歲了,怎麼還這樣哭。

 

 

他們又像往常一樣坐在走廊,松本用舊式的刮鬍刀替他把臉弄乾淨,他捧著櫻井的臉,輕輕地用手指把刮鬍泡抹掉,再擦在紙巾上,然後再用泡過熱水的毛巾擦拭櫻井的臉,溫熱得讓櫻井的眼眶酸澀得不停掉出眼淚,連松本的也是。

 

 

“你為什麼要回來?最好逃得遠遠的,永遠不要讓我見到你了。”

 

 

櫻井開口說,我捨不得你啊,他以為自己有說出口,但其實他只是不停地低聲啜泣--我捨不得你啊,松本潤,我沒辦法從你身邊逃離。

 

 

“我要收回以前說你是好人的那句話,你實在太差勁了。”

 

 

櫻井淺淺地勾起嘴角,小聲地說:“那你為什麼還要在我身邊待那麼久。”

 

 

松本輕輕地撥弄著櫻井的頭髮,月光照著他的側臉,雙眼就像裝了一個宇宙似地星光爍爍,他嘆了口氣,說:“因為你那麼說了,你說等我回來。”

 

 

“那麼久以前的事了。”

 

 

“……我還記得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他們難得地一起拍了照,就坐在延廊上,櫻井攬著松本的肩膀,對著鏡頭笑著,松本只是微微揚起嘴角,然後說,我的年紀已經不適合那樣笑了,翔。

 

 

 

櫻井看著他,伸手替他整理領子,然後將他的老花眼鏡拿下收在手裡,並笑道:“弄的帥氣一點吧,松本さん。”

 

 

那張照片櫻井沒有把它收進盒子裡,而是貼在了望遠鏡的機身上,背面則用深藍色的鋼筆寫下了:櫻井,松本,2016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櫻井和松本漸漸變得無法出門,松本是因為得長時間躺著休息,櫻井則是不能再被附近的人見到他沒有變化的外貌。

 

 

 

“松潤,吃飯了。”櫻井端著稀飯進來,跪坐在松本身邊,松本張開眼睛,搖搖頭。櫻井用手背碰了碰松本的額頭,問:“不舒服嗎?”

 

 

“沒有。”松本握住櫻井的手,笑說:“看到你的樣子,我以為我還是三十歲。”

 

 

“五十年前的事你還記得清楚嗎?”

 

 

“有點模糊了。”松本笑出聲,問:“你喜歡我嗎?”

 

 

“……非常喜歡。”

 

 

“不會忘記我吧?”松本嘆了口氣,眼睛直直地望著上方,像在自言自語地說:“如果你不繼續記得我的事,我的存在就不那麼真實了。”

 

 

“松潤,你聽我說。”櫻井溫柔地順了順松本的頭髮,輕聲哼了一段很老舊的歌,然後說:“這不會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,我會再去找你。”

 

 

松本笑了笑,說:“聽起來是個大工程呢,櫻井さん。”

 

 

“從今以後我會不停地尋找下去,為了見你而獨自旅行幾千萬光年……怎麼樣,很浪漫吧。”櫻井彎下身吻了松本,然後說:“松潤,等我回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“你會害怕嗎。”

 

“不會。”

 

“留你一個人,對不起。”

 

“我不是一個人。”

 

“那……我走了。”

 

“路上小心。”

 

 

 

 

 

櫻井搬家了。

 

 

他還沒決定好該去哪裡,從今往後他又有無盡的時間可以思考,孤單一人,永不回頭。

 

 

松本,我很想你,今天的你還是那麼的真實。

 

 

每一天都冗長得令人害怕,明天卻又是那樣令人雀躍不已,無數的今天能堆砌成某個特別的明天,而那個明天終將變成一個回想起來會令人忍不住哭泣的昨天。櫻井還在旅行,越過幾千萬年的孤獨寂寞,直到再次遇見那個在等他回去的人,他會努力地奔向他,試著和他攀談,問他有沒有看過星星,然後喊他:松本さ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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